《神州殡葬》第8期

殡葬影视推荐:《寂静人生》孤独的人生之下,每个人都曾滚烫生活
梁樱子

一位社区工作者、收尸人,专门为孤独离世的人寻找亲朋好友,打电话邀请他们来参加葬礼,而电话那头有人不接电话,有人直言拒绝 ...... 这是电影《寂静人生》中的主人公梅先生每天的工作。这部 2013 年上映的电影,讲述了英国一名普通工作者为素不相识的逝者寻求亲友参加葬礼的故事,电影节奏平缓温柔,豆瓣评分高达 9.0 分。

这是一个没有生命色彩的工作,宽阔的教堂之内,逝者的棺材孤零零放在中央,教父念着逝者的一生,听众席上只有梅先生一人肃立。死者的棺材埋在墓地,也只有梅先生一人参加葬礼,他已经历经过无数次只有他一人出席的孤独葬礼。然而这些并没有改变梅先生的为人行事,没人出席的葬礼,他总是不吝时间参加,独自一人为他们祷告;没人认领的过期骨灰,他将它们倒在花坛之中,与鲜花为伴;没有悼词的逝者,他就根据他们仅存的遗物,为他们抒写悼词;没人纪念他们,梅先生就为他们制作了一本相册,把他们的照片留存世间。每天晚上他都会在灯下翻开相册,将新的照片贴进去,他知道每一个逝去的人都有一段自己的人生,他了解每一个人的生平。对着相册,就像对着一群看不见的朋友。

但这样的工作和生活很快就要结束,因为部门合并,他被辞退。领导认为他的工作非常仔细,但进度也非常缓慢,虽是公益事业,他选择昂贵土葬的次数远多于火葬,梅先生说这是因为死者有宗教信仰,领导对这样的解释毫不在意,委婉劝说他去寻找新的工作。并且只给他三天时间,完成手头最后一名死者的工作。

这名死者叫比利,是位独居老人,死者的家中到处是散落的酒瓶,像是一个酒鬼。梅先生找到一本相册,相册里是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到孩子长大成人时照片就中断了。接下来,梅先生就要为比利寻找亲朋好友来参加葬礼。

梅先生首先找到一名工人,那人告诉梅先生他们曾是朋友,比利曾经为了给大家争取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和工会管理层打了一架。工人告诉梅先生,比利曾交往过一个卖炸鱼的女人。梅先生来到这个女人的店里,了解了比利的另一个故事:一个男人调戏了比利的女友,在争吵中对方拿出了一把刀,比利将那人的胳膊和刀一起按到油锅里炸了一番,为此比利进了监狱。顺着线索,梅先生来到监狱,警察告诉梅先生他记得比利曾吊在三楼,用牙齿咬着皮带坚持了三分半钟,只为帮慈善机构募集资金。

根据探监记录,梅先生找到了比利的女儿凯莉。梅先生将搜寻到的孩子相册交给了凯莉,她告诉梅先生因为比利坐牢她缺少了父亲的陪伴,但父亲曾在 18 岁生日那天给她打了电话。出狱时比利一眼就认出了她,而她因为积蓄的不满和父亲大吵一架,愤怒的比利就此离开。凯莉告诉梅先生,比利曾是一名伞兵,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战友。梅先生临走前,邀请凯莉参加葬礼,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

梅先生找到比利的战友时,三天的时间早已过去,但梅先生仍然坚持办完这件事。战友告诉他,比利是战场上最勇猛的人,比利曾救过他的命,而退伍后,战争后遗症让比只能通过酗酒麻痹自己,他成了格林广场上的流浪汉。来到格林广场,流浪汉说比利对乞讨没兴趣,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他也从不骚扰女人,他曾为赢取流浪汉们的女神芳心而盗窃巧克力入狱三个月,出狱后女神选择了和比利在一起。

也许是出于敬意,梅先生为比利购买了一口高级棺材和一块海景墓地,郑重得好像在为自己安排一场葬礼。此时凯莉来电话,她愿意参加父亲的葬礼,并感谢他为父亲做的一切。两人约定餐厅见面,梅先生向凯莉详细介绍着他对葬礼策划的各种细节。他很高兴,第一次不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葬礼了,第一次有人听他讲述他在乎的事情。然而意外永远令人猝不及防。葬礼那天,也许是太过兴奋,梅先生过马路时没有仔细查看车流就奔向对面,一辆车过来,他倒在了地上,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比利的墓前,被梅先生造访过的人,都来参加了比利的葬礼。这份不再只有一个人的葬礼,梅先生却不能参加了。梅先生的墓前,空无一人,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没有亲人在侧,没有好友为伴。但就在这时,远处走来无数身影,他们重重围住梅先生的墓为他悼念。他们都是梅先生生前送走的灵魂。这变成一场隆重的葬礼。

电影到这里就结束了,整部电影如同名字《寂静人生》一般,安静、舒缓、色调平淡。梅先生的一生都在为他人收尸、为他人送葬。正是因为有了梅先生的坚持,世人眼中的比利,除了是个脾气差、糟糕、无所成的酒鬼、犯人、流浪汉,还是个为工友争取权益、为慈善募捐、从不抛弃战友的人,也是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

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立体的,芸芸众生,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悲喜中沉浮,如果你害怕孤独地离去,那且不要孤独地活着。梅先生的一生止于意外,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也许会和彼此萌生好感的凯莉有更多交集,他不再穿一成不变的西装,不再只吃罐头和面包,人生会发生无数美好。珍惜当下,不要沮丧自己的工作太过平凡、不要烦恼自己的生活平淡无味、不要担心没人参加自己的葬礼。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曾努力生活,谁都有过高光时刻,谁都有着能被铭记的瞬间,都曾精彩过、滚烫过。